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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要是認為北美遍地都是象IBM、波音、微軟這樣的世界級的大公司，你就錯了，在他們那里占公司總數的絕大部分都是小型公司，有些還非常小，許多技術類的公司就只有一間辦公室，5 ，6個人。這樣的小公司有強有弱，強的可以為象海灣大橋這樣的世界級工程計算大橋的震動模型，可以設計超音速渦扇的葉片的葉型斷面，由國防部將它的業務全包下來，每年給你足夠的業務，有人定期上門和你討論技術參數，你就窩在一個小鎮上干活，全世界沒人知道你在干什么，收入還頗豐。當然，在北美也有大量的小公司是屬于混事公司，水平也不高，就相當于我們現在的許多機械類CAD 公司，給你畫圖，說明白也明白，說不明白也不明白。你和他深入討論些問題，其總裁訕笑一下，說：“抱歉！這個問題現在無法回答你，要等下周克勞斯先生來的時候一起談。”哪個克勞斯！當然是那個德裔的家伙。+ x0 H7 s% f1 a- f
: o* X7 U, h# O) b) y 但美國佬就有一點好，是我佩服的，那就是他們對中國的國學學地都非常好，我國的子曰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鄙人就恰恰在很多時候沒有這種自知之明，常四處瞎侃，還暗自安慰自己說是為了生活，為了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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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干一個新項目的時候，甲方公司里有一個80后的工程師，是我見到這一代中最勤奮好學的家伙了，總是問各種各樣的問題，有一次他問我，說：“比你們還大的上一代工程師怎么做機械結構的計算？”% z7 H/ |, L* P. _- t" K; u
) y! e8 H$ f6 @. T; y5 n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只能如實告訴他說：“比我大的那一代工程師，他們處理結構問題時，假如是規則斷面，有時會計算一下彎矩，但當斷面是非對稱或比較復雜的時候，就不再計算了，至于斷面受到扭轉導致的破壞，大家考慮的的確不多。當時用的最多的方式就是‘估、升、靠’，看德國人怎么做，看蘇聯人怎么設計，至于動力學計算就更少，電機為什么這么大，有人一輩子都沒有深究過，但搞橋梁的和搞機械設計的又不一樣，他們詳細計算絎架的各種性能，用手搖機算這些東西，搞機械的許多人不會，也不配備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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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7 w; u 那家伙瞪大眼睛看著我說：“這不也是混嗎？怎么現在還有資格訓斥我們！”, \- [7 b( f2 m" F3 ~
4 ]. f# |/ u5 f. P3 c/ B 我忙給他解釋說這不叫‘混’，是因為當年沒有條件和手段，手工計算太繁復所至，我工作以后我自己的工作內容，所以斷面都計算，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各處的應力有多大，當然這很辛苦，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完成這些東西，而沒有人要求你必須這樣做。算這些東西的編程器都是自己私人的物品，公家是不配備這些的，好鋼要用到刀刃上。* R" n+ r: V X- _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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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和洋人一起做初步設計和技術設計的時候，也有許多已經作了小領導和技術專家的家伙擠進來湊熱鬧，假如我當時是技術專家，我就不會來湊這種熱鬧，一來太辛苦，再者心情也郁悶，假如你是大一些層級的領導倒還好，不用干具體的工作，也不會受憋。但那時大家都窮啊，需要掙錢為家里沒東西，假如你有自知之明退縮了，你老婆還得跟你鬧呢！你的軟弱使她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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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工程師許多人都面臨特別多的具體而艱難的問題，老一代是這樣，新一代也是這樣，誰都沒資格說誰，特別是老一代的技術專家，你侃什么都無所謂，但你和老外在一起干活就不行，人家分工以后要你把這東西完整地畫出來，不僅要畫出來，還問你為什么這樣？為什么這地方這么厚？要看你的計算結果，把數據拿給我！才不管你曾經在中國多能侃呢！你外語不好，翻譯再不懂專業亂說一氣，老外再天天催你，你一天到晚都著急上火，你和人家解釋你以前的什么‘過往經驗’，什么經驗？人家不聽，就要計算結果，給我拿數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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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p/ j# Q! R* T. x+ B: J9 } 多混幾次以后，許多人就混油了，七推八檔檢一個最簡單的結構，即使這樣又如何？人家依然管你要結構的計算結果，要詳細的計算數據，一天到晚追著你，工期快到了，看來快完不成了，洋人也沒辦法了，就把這東西包給外面的小公司了，你也就從設計變成了設計聯絡人，就此逃過一劫，以后就可以每天都笑嘻嘻的了。0 S+ t0 j* H8 d( R% N D. _/ {- N
+ C2 D0 J! ~$ |- \0 I 每當有高兩個層級的領導站在我辦公桌邊上而不是打電話召鄙人到他小辦公室的時候，我的直覺就是有事情發生了，連忙站起來請大領導指示，大領導這時的態度都特好，悄聲說：“xx下午到xxx公司去審查他的圖紙，你跟著去，怎么做，你知道，我不用教你，這事我和他商量過了，他沒意見。”& M. j* s& { _0 \1 a! x
2 u2 h) ~! |1 j0 _5 z 這在我國的工程界就是講的所謂‘作人’，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在中國‘作人’最重要，無論你有什么技術，作不得‘人’，你就屁都不是，無數的歷史經驗都充分證明著一點。人類花了250萬年才從猴子變成了人，而現代工業技術的歷史不過短短的200年，也就是說大家學做人的歷史比搞技術的歷史強10000倍還多，有人居然說我說地不對，真不對嗎？那你說說在我國作人的事情！/ L( o; R/ H! V4 Y; E
7 X1 N2 s7 J* | P3 N, s 這種需要阿拉悄悄跟著的都是小領導和技術專家，咱那時是小輩，是非常小的小輩，大領導安排咱給你提包，你應該是不會有意見的，既不駁你面子，也不過分。翻譯的話你沒懂，咱幫翻譯再給你解釋一下，你就懂了，有些討論的問題到了特別關鍵的時候，特別是細節，行還是不行，咱可以跟你商量一下，悄悄告訴你為什么，因為有些地方是不能扭的，一擰就散，大主意還是你自己拿，細節我告訴你，哪里最先破壞，再沒決斷了，想回去想想也可以，看阿拉問洋人幾個問題，洋人慌了就等下次一起談了。我當然會把結果告訴你，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也不會再介入同類的結構。% m; V! i6 w3 _, ~) g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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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歷史學家，閑得無聊研究中外廚房的差別，研究的結果是我國人民的廚房結構比西洋至少要先進500年以上，問我如何看待，我說我當然贊成你的說法，因為我們‘作人’的歷史比洋人長啊！在我們看來，洋人就是猴子，可愛的一群小毛猴。. E+ W- v7 G! m7 ^&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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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國家隊踢球特別著急，怎么就這么笨呢？不就是把球踢門里去嗎？事實并不是這么簡單，最早去北美的時候，下午下了班的時候，有時和洋人踢球，有時和美國的初中生也踢，幾個球藝自恃高超的家伙上來先進美國佬四球，不出20分鐘，大家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再看小美國佬人人都象是上足了發條的模樣，滿場飛奔。到30分鐘的時候，哥幾個都失去了招架的功夫，想想當年都是20幾歲的年紀，正當年的歲數，看來在人種體力上是有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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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c# d# V' t' X" @ 有人問我，最喜歡北美的哪座城市，當然是費城！紐約太亂，吃飯也貴，停車就更是貴，市里停一小時車好幾十塊，在中國一個月都掙不了那些錢。公共汽車太擠，有時上不去，地鐵太臟，比北京的地鐵還臟，另外線路太長。街上的墨西哥商販又多，追著你買東西，有時還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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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 {) z- f' ]4 y6 H! E 費城就好，人也斯文，畢竟是開國的都城，寫美國憲法的所在地，費城眾多的藝術館是我的最愛，盡管鄙人對藝術一竅不通，但喜歡附庸風雅。再看人家費城吃‘低保’的，都打著領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紐約時報和華爾街日報，根本就不擔心明天的早餐，那是老布什考慮的問題。（估計那時小布什還是嬉皮呢！）/ p# }% l/ {# J: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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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0 L, F4 j, ~7 I6 i) P7 D( @) i. X[ 本帖最后由 livecs68 于 2008-6-1 13:55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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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于 2008-6-1 13:5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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