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月的整頓,下道生產線已具備了月產十萬產品的能力,生產形勢還是很樂觀的。”" p# q) y( M R" ?, H1 i
“那怎么老是跟不上進度要求?”5 Y v) |+ ~7 X- P! q _
“原因在六軸自動車,機床不缺,你也看到了,還有十幾臺國產的擺在那沒用呢。現在的關鍵是人員,主要是調整工數量嚴重不足,大部分需要開兩班的工序,只有一班的人員。如果七月底還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八月一過,一切就都完了。這是第一道工序,月產量一直在四萬件左右徘徊。看來這是個難過的坎。”
% e O& p, b3 }6 Y$ c. B “你再好好想想,廠內還有干過六軸車的調整工嗎,如有,我馬上把他調過來。
- m) t( b: |* Q: M1 l! T “廠內干過六軸自動車的有上百人。但六軸車這個工種,要想熟練地掌握,是要有一定的理論知識的,現在的調整工中連一個大專生都沒有。我統計過,咱們廠的六軸自動車調整工的成材率不到十分之一。人員一直處在不停的淘汰補充的輪回狀態,要是給我幾名大專生,我能讓他們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就可以超過現在這些干了十幾年的老調整工。算了,遠水解不了近渴,真的逼急了,我不當這個工長,去調一臺國產自動車,也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第一生產力。”+ @% E H3 S( W( s; X, R, l ~
看F科長直皺眉頭,J停頓了一下說:“扯遠了,我最近親自上機床試了幾回,發現工藝仍存在嚴重問題。但我目前領導的這個工段太大,實在分不開身來。我想你是否和廠長商量一下,我還是別當這個全權指揮了。讓原來的車間領導管不是更好嗎。 H4 Z6 w s; {( p9 H# k
“難道Z副廠長連個車間主任都當不好?”+ g6 w6 R3 ~/ ?8 J' x0 @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總覺得他心中好像有什么顧慮似的,當然也可能是當局者迷。”! P/ e+ Z! ?9 x/ ?* h: n2 ?
“我告訴你一句實話,對這個產品,廠領導已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連Z副廠長也不敢再拍胸脯充硬漢。你如果有辦法保證在年底完成這四十萬產品,那可是為國家,為咱們廠立了大功。事關重大,你最好再仔細考慮一下。措施必須萬無一失,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就來找我,廠長等著訂決策呢。”5 V# ~: B( c5 O W/ }
“如果廠領導信得過我,我可以談談心中的打算,認為能行,我就干,完不成任務我負責。如果不同意,我按廠領導的指示干,盡人力而聽天命。如果一天之內我不再改變,你就直接向廠領導匯報好了。”2 C3 g9 F3 W9 V) v
對于心急如焚的F科長來說,能有一個人勇挑重擔,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v# v s4 p- b8 E% {
+ l6 O: r5 o5 Q7 V E; E
廠長又一次地召開車間干部會,地點是廠辦公樓會議室,廠長用憂慮地口氣說:“已經干了四個月,生產仍不能步入正規。現在咱們廠已是過河卒,沒有退路了。廠黨委會議也提出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口號。完不成任務我個人坐牢事小,國家和全體職工的利益事大。部領導也在電話里打了招呼,如完不成此項任務,除追究有關領導的責任外,還要將全廠職工的工資向下浮動一級。你們都是一線的領導,這次召集大家來這里主要是問一下生產上到底還有那些需要我解決的問題,還有,大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來商量。”
( `; u/ `7 \: W8 m! u 看著Z翻眼看天花板,人們的目光全轉向J。摸爬滾打了幾個月,只有他最有發言權,他的話可是起著一語定乾坤的作用。
, B& I! D* J7 M' N ^; n* E) c9 p J眼下也是顧慮重重,一旦生產條件成熟,該怎樣組織工人去干呢?一個領導要想讓工人把精力全用在工作上,就得把他們的衣食住行這些后顧之憂解決好。就以現在工人的那幾個工資,全買成食品怕也支持不了這種超乎尋常的體力付出。車間原來還有十幾萬的獎金支配權,但服務隊一來就給凍結了。如果能有這一筆錢,那生產工人可就是如虎添翼了。一想到服務隊,他又有了顧慮。那可是廠長親自派的,服務隊所做的一切,無疑都是廠長意圖。廠長的意思到底是什么,Z一直緘口不言,難道他也有難言之隱。對了,Z在用錢上是很有一套的,他為什么閉口不提這事?如果我在這時提到錢,廠長會不會引起誤解,說我是為了向廠領導施加壓力要錢,故意不認真組織生產,才使生產陷入到如此被動的局面。
" [9 L: _1 V) y* p8 H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J只不過說了幾句官冕堂皇的套話。因為在此之前他并不了解這位廠長大人的脾性,愛好。在和Z的長期交往中,使他變得謹慎了。" H5 w, s) Q, g2 }7 ~
滿屋的人大失所望,廠長看了F科長一眼,看她點點頭,就用沉重的口氣說:“J工長,拜托你多操勞了。”
! n% h3 H) Q1 K% z( r- f6 {6 I J像影視劇中的演員似的背著臺詞說:“我一定盡力而為!”話出口,連他自己都感到臉在發燒,不由得在心中罵了一句,你什么時候也學會玩虛的了?2 t2 g8 V/ \+ F, \; a5 ?! R
“現在六軸自動車是唯一還沒攻克的關鍵工序,聽F科長說你已有了對策。拜托你多辛苦一點,快點解決吧。”
' Q+ g! k6 E; |2 v" v 會散了,人們議論著向外走去。廠長拉住J用真誠的口氣說:“J工長,我以前對基層干部了解甚少,聽說Z副廠長原來對你有些不太公平的評價,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不要計較個人的恩怨,以后我會認真的處理這些事的。J工長,我再次的提醒你,這可是一項關乎國家安危的任務,一旦完不成,后果將不堪設想!我再次的拜托你,一定要按期完成任務!”
( [5 J. I" ^' w( T' u J感到震驚了,廠長一連三個拜托使他感到肩上擔子的沉重,也感到心頭發涼。眼前放著Z副廠長、F科長及那么多車間領導不拜托,為什么單單看上了我?難道他真的就這么信任我這個素味平生的小工長?從神情語態上看,廠長的心是真誠的。但從另一方面看,這里似乎又隱伏著什么。但時間緊迫,已沒時間考慮那么多了。他咬咬牙,一字一頓地說:“位卑未敢忘憂國,我一定不負眾望!”他的話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