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媽媽問我,長大當不當科學家?我說一定要當;上學的時候,老師問我長大干什么?我說要當科技工作者;上大學了,看著ffice:smarttags"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那些">那些ersonName>教授、博導,講著深奧的理論,黑板上復雜的推導,心里好佩服這些人,總想著哪天自己也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能讀個">能讀個博士出來,那該多神氣。ffice ffice" /> # i0 c5 m# \$ m, ]
大學畢業,到中部省份一所高校工作。教研室只有5個人,兩個女的,三個男的,只有一個副教授(女的)、兩個講師、一個助教,再加我這個見習的。當時心里特別佩服那個副教授,心里懷有很高的敬意。半年不到,副教授出國了,到英國攻讀博士學位了,心想我也是有機會的,不會比她差。
" `1 |. _5 b1 m6 H, ?兩年后,教研室回來一個西安交通大學的博士,大家爭相套近乎,都想能得到博士的指點。 & @: i2 |( Q$ E% M/ L4 R
三年后我先讀碩士,同學中還有一個是我的學生,那個博士是副導師。學習過程中,副導師沒啥用,只會一些控制理論的東西,連個機械圖都不會畫,心想人家的優勢還沒發揮出來。后來想寫一點高水平的文章,導師說比較難,需要大量實驗數據作支撐。而同時,副導師寫了好幾篇文章,級別還都挺高,比較納悶,啥也沒干,哪來的實驗數據。畢業的時候,我的那個學生也考了西安交通大學的博士,我由于工作關系暫時沒考。經歷的事情多了,才慢慢懂得文章是寫出來的,試驗數據是可以造的,理論是可以吹的,帽子是可以紙糊的。 7 B4 Y [+ C& C Z( e# g
我的學生去了西安,導師沒有太多的活,把她派到沈陽的中科院研究所做博士研究,方向跨度很大。一年后,學生給我打電話說發了一篇高級別的文章,心里有點納悶,怎么這么快,聯想到一些聽說的事情,想該不會是捏造的吧?
) u8 [3 ? f+ Z5 ]$ l去上海參加了一個展覽會,意大利的一個公司想要我,月薪6000。碩導、母親、老婆都說別去,先考個博士再說。想想也是,于是開始埋頭苦讀考心里比較神圣的博士。 & f. N& h* t5 z- V
學生畢業了,打電話聊了很長時間,才明白高級別文章的內幕:1)第一作者的單位很重要,編輯部看單位就像普通人看領導人一樣;2)論文是否有國家重點科技計劃支持,如能得到863等的支持,那就沒啥問題;3)作者中是否有名人,這些名人編輯部是不敢得罪的;4)文章標題、前言、結論是否精煉。由此,大致決定了一篇文章的成色。 9 T/ x' q* r3 w6 h& m1 F
去一個華中地區的重點大學(全國排名前十)走了一圈,和我們做的同樣類型的東西,竟然培養了十幾個博士(那個學校一個博士要6篇文章,且要有3篇高級的)、博士后,花了幾百萬做的也不怎么樣;而我們不到一百萬,只培養了幾個碩士,做的還挺好。這時候才明白博士的一些價值和學校牌子的真正價值。
" M( b6 m T) ]6 `回來后對考博士很憂郁,博士干的活,做的研究和我碩士做的也沒多大差別,只不過那些名校的導師、學生臉皮更厚黑罷了,唯一的好處可能是會學好英語,練好筆桿子(這年頭在高校,會寫的不如會說的,會干的不如會寫的)。架不住周圍人的一再勸說,硬著頭皮繼續復習。 $ Q, |' T7 o0 w1 [) G
考前聽說了許多招生黑幕,心想,我報的老師活多,喜歡干活的,無所謂那些,反正自己也不屬于浪得虛名的。考最后一門課,專業課,提前一個小時交卷,出了教室門打開手機,又是上海那個意大利單位的,這次更好,當技術經理,待遇可到1萬左右,不免有些心動。我告訴對方,考上就不去了,考不上一定去。
9 M) f0 _0 O$ ?" T8 R大年28下午去信箱看了一下,通知書到手了,和老婆在家里一陣狂喜,父母親也都很高興,畢竟我農村老家我是第一人,這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1 [; K3 H/ p/ Z- `5 }
過了半年,上學了,上博士了。師兄們都驚奇我這樣的人上什么博士,有啥目的,我一絲苦笑。這時的我已經明白博士是怎么畢業的了。盡管我意識當中的已經很差了。 * T( k; g4 r; Z- u' \
導師讓我看個圖片,一個展覽會上國外廠家的展品,隔了幾天,導師說你把那個東西整理寫一下,準備投到一個行業國際會議上去。我的天,東西還沒見過就要寫出文章,也太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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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 d2 V% h/ ^下面,痛苦的博士生活就正式開始了。
4 [8 Z6 b8 _5 Y8 R% ]8 z$ _國慶剛過,博士后找我干活,說導師讓干,讓我和他共同負責。委托一個博士生收集資料,第二天資料哪來一看,全市博士發表的論文,博士后掃了一眼說,沒用,太虛,沒有參考價值。天哪,博士發表的論文沒有參考價值!隨后我們兩人方案不同,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我私下找導師仲裁,導師說你們自己商量,討論一個結果告訴導師就行。真郁悶,我們干活你連裁判都不當。那好,博士后總負責,就照著博士后的方案干,我不說啥了。 $ G5 i; z! h s+ j! C8 v
項目比較大,扯得東西多,只有我們兩人在進行,對方給的一些參數不太明確,我打電話詢問了一下對方,了解了一下情況,導師說以后打電話只能一個人打,要少打,不能讓對方感覺到我們人雜、水平不夠。天哪,也不知道導師在對方那里如何吹牛了,生怕露餡。
5 a6 Y, |! G3 a$ i5 W7 j隔天博士后找我,說要加快進度,老師說這么長時間拿不出東西只能說明我們自身實力不夠,天哪,才干了半個月就說能力不夠,要知道那是一個多大的工程,幾百萬的活,從來沒涉及過的東西。 # j# w6 O9 x: d9 ` ] l( n$ Y# y
過了幾天總算告一段落,偷空跑回家一趟。剛剛返回就開會,說做好準備,第二天來一個廠家的人,談長期合作的事。上午寫了一個小材料,晚上陪著吃飯,飯畢,和廠家的人坐導師的車返回學校,路過中關村路邊一個廣告牌,導師指著說這是博士后帶著兩個碩士做的旋轉廣告牌,性能如何如何。我一聽就知道在給廠家的人吹,因為那個東西由于方案考慮不周到,對方早就中止了合同,是個半拉子工程。
! Z5 A& @2 P2 u6 o上周六,導師的導師組織了一次會議,研究要進行大項目的開發,我被點名負責其中一塊;禮拜天,導師告訴我趕緊進行以前的一個項目;禮拜一同學告訴有一門課程很快考試了,抓緊復習;禮拜二下午,導師找我,告訴我聯系某人,合作開發一個東西,由我負責;禮拜三給導師匯報了聯系的結果,導師說速度加快,趕緊拿出方案來。暈阿,我有幾個腦袋,我是誰呀,我考試誰管呀?我還睡覺嗎?我的身體誰負責?
! G! I& o/ p! ]4 _$ O4 l6 {+ |比民工還不如,民工干活還有工資;
+ W8 A7 G. R* `3 e# c! ~* k3 ^; }; m比工人還不如,工人還有下班的時候;
$ k6 m1 r& w# K9 }比本科生不如,本科生還有大量的時間學習; 2 k% A5 B* n5 G% y8 {
博士,搞研究嗎,沒時間;論文如何寫,抄唄,蒙唄、那能咋辦,反正越高級的文章越看不懂;
a$ C/ h9 q; m3 I這就是博士的生活!
j, [! u+ e- h: N不過我堅信能畢業的,導師說了,進了門還沒有出不了門的,除了退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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